一
11月9日上午九点，医院中一天最繁忙的时候，1号收费窗口的大T正在为排队的病人服务，他来到这个岗位上已经五个月了，通过朋友的介绍才得到了这份让人看来有些羡慕的工作。在外人看来，他对日常的收银已经非常娴熟了，每次找零时，他甚至还不忘记用规范又略显尴尬的微笑示意服务的结束。有时面对病人的疑问，他还会耐心的回答。
每天，他从上海西区坐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东区的，有时也会抱怨上班路程和拥挤的公交，但很少会说工作很累。他几乎不迟到，他的梦想是能稳定生活，盼望能早日结束独居时代，小屋能迎来一位女主人。
二
11月9日中午，航头东地铁站的一片农田里，社工好不容易的找到了老王和他的残疾车，宝蓝色的残疾车明显比一个月前旧了不少。老王正在看他“爱车”的门。原来，今天上午残疾车被一辆土方车碰了下，门有些变形，现在关不上了。老王有些自认晦气，叹气道：“今天早上到现在只有50元入账啊”。
老王在这里用残疾车拉客已经有一个月了，几乎每天都是6点起床到下午5点收工，一个月下来也为他增添了1500元的收入。谈到这个老王有些眉飞色舞，他说：“以前天天在家里看电视，不想也不敢和外人接触，现在这个能赚钱，虽然不多，但是果然增加了生活费，现在眼睛一睁就想外面去，而且天天盼望下雨、降温、天气恶劣，这样乘客就多了。”问起老王的身体，他说，现在能去医院开药了，不会再因为没钱停药了，自己也知道要命了。
对于希望，老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只是希望他的小车能多拉点客，多赚点钱。
社工没有多聊两句，一个客人要车送，老王一下钻到车里，拿出一张不知哪里弄来的有些破烂的纸，上面倒印着某宝的二维码，老王挠挠头：“手机我不会的，你扫这我就收着了。”
三
11月9日下午，在地铁上海科技馆站的一家便利超市，社工一眼便看见了钻在库房里的小Z，他正从半人高的手推车上卸货，映入眼帘的是起码有50*50cm的整箱“百岁山”矿泉水，一箱接着一箱。终于，“张老师！”，随着高度的降低，小Z看见了社工，满头的汗水滴下来。他跑去和店长请了五分钟休息，便和社工来到了吸烟室，点上一支猛吸一口。社工问：休息没事吧？小Z答道：一两次休息没事的，不能总请的，也不好意思请。小Z接着说，自从自己的店关闭以后，感触蛮大的，自己也真的想学点东西，现在是苦点，但是会好起来的。
小Z从早上7点便来到店里，两个便利超市由于紧挨着，只有一个男服务生，所以他几乎承包了两个店所有的重活。到了晚上6点，小Z才能回家，第二天周而复始。至于社工提及的劳动时间，小Z却满不在乎，说这个是为了自己，充实点自己能少想别的。小Z偷偷告诉社工现在的工资只有每月2千元，到转正后，自己可以拿到4千。说话时，他却充满了自豪。整个对话并没有5分钟，小Z却笑了好几次。也许他正在享受着“劳累”，社工便不再言语了。
说完，他便又回到了仓库，一俯身搬起了两箱“百岁山”。
四
时常认为，吸毒者或者哪怕是戒毒者，他们都是好逸恶劳的，对待工作是总是挑三拣四，好高骛远的。然而，真正地观察他们的工作状态，才会让你真正地了解到他们。他们中的一些人成功了，也许这不是仅仅只是运气罢。
虹口工作站 张礼烜 供稿
